《70歲的娘和7歲的羊》是作者于2012年從此城里回農村看望老母親時，用圖片和文字記錄下的真實，整篇文章充斥著滿滿的愛與感動，一起感悟吧。

70歲的娘和7歲的羊

文\郭連瑩

　　一條鄉(xiāng)間土路聯(lián)結著老家和外面的世界，娘在老家的那頭，我再外面的這頭。在外的日子，鄉(xiāng)愁也就為娘而生，一個聲音總在耳邊呼喚：回家、回家……

　　老家的墻頭不高，卻阻隔著鄉(xiāng)村與城市。娘一輩子也沒走出村莊、走向外面精彩的世界。如果我們是這綠色的藤蔓，父母就像那厚厚的土墻，我們攀爬著他們的肩頭成長，然后越出身來，看到了外面的世界。

　　娘七十歲了。七十歲的娘養(yǎng)著一只七歲的老羊，守著老家的兩個宅院，一個娘住、一個羊住。七十歲的娘喂養(yǎng)著七歲的羊，七歲的羊陪伴著七十歲的娘。

　　七歲的老山羊下四只小羊羔，聽到娘進門的聲音，紛紛轉過頭來。

　　樹上的落葉被娘收集、存放，成了冬天里喂羊的飼料。楊樹葉喂老羊，棗樹葉喂小羊，就像過去艱苦的歲月里，娘吃粗糧，孩子們吃細糧。

　　此外，給小羊們添加些麩皮之類的“硬菜”，改善一下生活。小羊們有知，跟隨在娘的身旁。四只小羊胼手胝足，親密美餐。四只小羊多像小時候我們弟兄四人啊!

　　喂罷草料，再倒些湯水。羊羔跪乳的一幕讓人心生暖意與遐思。

　　孩子們，你們先吃，媽媽等會兒……看到羊，想起兒時有了好吃的，娘總是盡讓著我們弟兄四個。

　　望著吃飽喝足的羊們，娘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。

　　走過長長的街道便是娘居住的家。就這樣，每天不知往返幾趟，兩點一線構成了七十歲娘的日常生活世界。

　　這里，是屬于我的家。舊房子曾是我結婚及生兒養(yǎng)女的地方;新房子是我為父親養(yǎng)老送終的地方。如今，父親走了，留給我們無盡的緬懷;我和妻子、兒女到了城里，留給娘一座空落落的院落，孤獨而蒼老的背影留在我的眼里。

　　要走了。常常是這樣，我住上一天兩天的就該回城里了，娘早早起來，動手做飯。我看到久違的柴火，看到久違的炊煙。

　　要走了，娘堅持送我到街口，臉上寫滿不舍與無奈。已經(jīng)走了很遠，娘依然靜靜地呆在街口的寒風中，沖著漸行漸遠的我留戀地張望。娘啊，其實不想走，其實我想留，留下來陪您每個春夏秋冬……

　　抬起頭，母愛就像這陽光瀑布，時刻籠罩著兒女，溫暖在心靈深處……
 

　　今年，娘72歲了。和同時代的農村婦女一樣，娘從曲周縣侯村鎮(zhèn)西高固村嫁到三里之外的呂洞固之后，再也沒有離開過家中的灶臺、也沒離開過鄉(xiāng)村。娘一生養(yǎng)育了四個兒子：連軍、連瑩、連奎、連中，沒有閨女——這是爹娘的遺憾。爹娘不識字，卻硬撐著供養(yǎng)著我們哥四個由著勁兒上學讀書。小時候，都是娘一手為我們弟兄四個縫衣做鞋，艱辛的歲月，我們享受著母愛的溫暖。

　　在農村，家庭婦女似乎是沒有名字的，人走后的家譜之上只留下“某某氏”。鄰居稱呼我娘常常是“連軍娘”、“連瑩娘”，其實，娘也有一個美麗的名字——李明芳。在老家，提自己爹娘的名字是大逆不道的，但我在這里必須說出娘的名字、寫下娘的名字、留住娘的名字。

　　爹在世時喂養(yǎng)了一只母山羊，去世后，娘還是不肯把羊賣掉，任憑我們如何勸阻，依然不離不棄，就像對待自己的四個孩子。是啊，我們四個小時候，正是靠工分吃飯的年代，家里就爹娘兩個勞力，娘常常為6口人的吃穿發(fā)愁。于是，有人建議給親友一個孩子。爹毫不猶豫地搖頭，狠狠地吸著旱煙袋鍋兒，吞云吐霧;娘委屈的淚水都下來了，帶著哭腔說：“四個都是俺的親骨肉，別人家再好也不行!”斬釘截鐵的語氣，毋庸置疑，一口回絕?，F(xiàn)在，孩子們越來越大、越走越遠，娘無形中把身邊的羊當成自己的“孩子”了。至前年，羊已經(jīng)在娘身邊7年了，娘養(yǎng)著羊就像養(yǎng)著當年7歲的我們弟兄。那年，老山羊生下4只小羊羔，娘臉上的溝溝壑壑里填滿了喜悅，也不小心就綻放了出來。羊們的確給了孤獨的娘以歡樂時光——病榻上的爹走了，連一個發(fā)泄牢騷的對象也沒了;我到了市里工作，哥和四弟全家都外出打工了，家中只剩下三弟與娘為鄰。我讓娘到市里住，娘不肯離開羊，更不肯丟棄祖祖輩輩居住的宅院。

　　看到四只小羊，忍不住想起當年我們弟兄四個……我想留下這讓自己感動的而娘卻習以為常的畫面。于是，我的朋友、市內的一位攝影師沈剛民，于前年的初冬時節(jié)，陪我回了一趟老家，在黃昏及我們第二天離開時，隨機拍下了一些娘和羊的畫面。畫面中的娘和羊早已深深地定格在我的心里。

　　如今，娘的腿腳越來越不靈便，在我們的再三勸說下，終于戀戀不舍地把辛辛苦苦飼養(yǎng)了7年的老羊和四只可愛的小羊都賣了。當別人把羊從家里牽走的那一刻，我不知道娘是怎樣一種表情。羊沒了，但娘還是不肯離開老家到市里來……

　　翻看那些照片，忍不住想念娘，忍不住想起羊、想起過去的歲月、想起農村的那些空巢老人……

　　大邢讀感：我們都講，母愛是世界上最為純凈的情感。我們都渴望去有能力去報答這份情感，無論是精神上的還是物質上的。但當母親真的夕陽之年，我們才發(fā)現(xiàn)我們的一種無力感，我們能給的并不一定是母親想要得到的。其實她們很簡單，只要一個陪伴。

　　"樹欲靜而風不止，子欲孝而親不待"，在不受太多外力限制的情況下，多陪陪爸媽，他們很需要我們，就如兒時我們需要他們一樣。很多時候我們并不覺得"兒子"是一種稱號和榮耀，可有天媽媽不在了，我們可能才痛醒這輩子，兒子已經(jīng)做完了。
 

　　大邢讀感：我們都講，母愛是世界上最為純凈的情感。我們都渴望去有能力去報答這份情感，無論是精神上的還是物質上的。但當母親真的夕陽之年，我們才發(fā)現(xiàn)我們的一種無力感，我們能給的并不一定是母親想要得到的。其實她們很簡單，只要一個陪伴。

　　"樹欲靜而風不止，子欲孝而親不待"，在不受太多外力限制的情況下，多陪陪爸媽，他們很需要我們，就如兒時我們需要他們一樣。

　　很多時候我們并不覺得"兒子"是一種稱號和榮耀，可有天媽媽不在了，我們可能才痛醒這輩子，兒子已經(jīng)做完了。

　　你和媽媽的故事或許很多，或許因為不知如何表達一直藏在某個角落。今天，你可以來找小七幫你分享關于母愛的幸福與感動，讓這份情在五月天蔓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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